来源:北京晚报 2018-11-29
在2003年拍摄了《豪门惊梦》后,导演谢飞再也没有拍摄过影视剧,这个第四代导演的领军人物全部作品加起来并不多,只有11部,但每部作品的含金量却非常高,其中最著名的《本命年》和《香魂女》让他获得了柏林电影节的银熊奖和金熊奖,而他拍摄的散文电影《黑骏马》,以散文诗的手法获得第19届加拿大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不当导演后,作为老师的谢飞一直没有停下脚步,即便已经退休10年,他对中国电影的关注和对年轻导演的提携一直没有止步。他是FIRST青年电影展的名誉主席,也担任第五届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的评委会主席。11月24日在广州举办的为期5天的“优创合影国际电影展”上,谢飞导演作为名誉主席出席,在开幕式仪式上,谢飞导演说,自己愿意帮助年轻导演的成长,给他们提携和帮助,也愿意帮助那些能真正让中国电影和文化走出去的电影节,让更多的外国观众看到中国的好电影。这位已经76岁的老导演,依然对中国电影葆有激情,对年轻导演充满了期待,他说,现在的年轻人碰到了一个好时代,“世界就是你们的。”
电影节是让中国电影走出去的好途径
谢飞1942年出生在延安,父母都是老革命家。1965年他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后留校任教,先后任导演系主任,副院长。
1978年,谢飞与人合作导演了故事片《火娃》。1983年,他执导影片《我们的田野》。1989年,谢飞拍摄的电影《本命年》获柏林国际电影节银熊奖。
当张艺谋、陈凯歌等第五代导演在国际上摘金夺银的时候,作为第四代导演代表人的谢飞也不遑多让。尽管他们这一代耽搁了许多年,但生活的历练也给他们很多滋养,让他们的作品充满了对现实社会的关怀。“我们受到的教育,拍的东西比较扎实。”他坦诚地说。
一头花白头发,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对襟中式服装。温文儒雅的谢飞导演一出现在“优创合影国际电影展”的开幕式上,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在台上,他用流利的英语跟来自澳大利亚的嘉宾们交谈,自信而从容。“我主要是爱学”,他笑着告诉大家,自己的英语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学的,主要是有兴趣,他学英文不是闹着玩,“我这个年纪学完后能用的只有我,我能够去电影节当评委,当主席,看外语片都看懂了,能用。”他也是一个电脑迷,早在1988年,他就买了一台486电脑,开始用电脑搞一些教案文字。
这次来广州,除了担任电影展的名誉主席,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替澳大利亚“金考拉国际华语电影节”站台。他是金考拉国际华语电影节的顾问。让中国电影走出去,是这两年电影圈的一个共识,随着中国电影市场的扩大,中国的电影人也希望能够通过电影这个媒介把中国文化传播到世界各地。对于这一点,谢飞导演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一种方式是通过商业电影的方式走出去。“你要想在人家商业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这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些年,除了《卧虎藏龙》和《英雄》卖的比较好,最近几年,哪怕是我们非常卖钱的电影,海外都不卖钱,商业电影我觉得短期内意义不大。”再一个就是文化交流,就是通过电影节的方式。由于金考拉国际华语电影节是由澳大利亚政府支持,外国评委评出来的作品,各地文化机构也支持,能够吸引很多非华裔的观众来观看。
这个时代视听写作人人都应该会
作为老师,谢飞导演对于年轻导演的作品充满了热情。本次的“优创合影电影展”期间还正式启动了青年导演“奇点计划”。这是一项专业性的影视创作人才选拔与培养活动。每位入选导演将获得“奇点计划”50万元奖金,优创合影将支持入选的8位导演在未来3年创作的电影作品。
“现在的年轻人碰到了一个好时代。数字技术的发展降低了拍摄的成本。很多设备都是傻瓜机,关键是看你的艺术才华和文学修养够不够。”他预测,以后电影圈的新人会越来越多。
对于新技术,谢飞导演持赞成态度,因为新技术让观众可以在银幕上看到更加清晰的影像。当年他自己当导演的时候,好一点的胶片都是用美国的,是用外汇买的。所以拍摄的时候“片比”非常低,对于导演、摄影师和灯光师的要求特别严。“有了数字摄影机后就方便多了,我们当时2条3条都不敢拍。这是一个技术上的变化给电影人的创作带来了自由。”
但他也指出,4K只不过是一个新的技术标准,对于电影创作来说,技术不是最终目的,“像老版的《西游记》、《红楼梦》,在电视台播了多少年了,不是也挺好看的吗?虽然影像不如现在漂亮。”
在以前,拍电影是一个很神秘的事情,只有电影学院毕业的学生有资格做的一件事情,但随着技术的解放,现在拍电影成了人人都可以做的一件事。“这是一个进步。拍电影这个事儿已经从专业人士、专业公司手中解放出来,全民有文化的年轻人,人人都可以拍电影。”
他认为,现在的时代,视听写作就跟文字扫盲一样,人人都要会。他自己也常常提议,视听写作这门课要进入学校的课堂,“甚至将来要进入小学课堂。”
技术门槛降低了,并不意味着就能拍出好的电影,“会写字会写作文的人不一定都是作家,作家是要有天赋有才华的人”。不过导演和编剧这个职业跟别的艺术门类不一样,不需要“童子功”,“不像芭蕾、京剧、钢琴,需要从小练,只有影视制作是人人都可以做的。”
有人问,他这么关心年轻导演的成长,是不是跟自己的经历有关。他说,“我的主要职业就是老师,我毕业就留校当老师。当老师不关心年轻人,成吗?”
还有很多人好奇,他为什么就不拍电影了呢?对于这一点,谢飞回答也很坚定,“20多年了,我主要是教教书,最近10年我也退休了,我还有很多机会参加跟电影有关的活动,人家来找我,我当然开心。”他近年也参与监制过《万箭穿心》、《盛先生的花儿》、《抵达之谜》等作品。他透露,自己最近正在做“谢觉哉家书”,“最近在整理我父亲的日记。有许多别的事要做,关于电影就是到学校做一些辅导。”
(本报记者 王金跃;文并摄)